北宋大法官 第928节 (第3/3页)
原则和解释,都是捍卫原有律例所要捍卫的内容,我只是完善,或者补充,但并无改变条例的核心诉求。” 说到这里,他拿出一张文案来,低头看了一眼,“再回到此案,祥符县皇庭的破例判决,破的就是奸从夫捕,但是从柳青夫妇的遭遇来看,祥符县的判决是完全没有在乎这个原则所要捍卫的内容,他的解释是在保护另外一些东西。 这不叫做破例,而是叫做破坏,如果这个判决成落地,那么等于是彻底废除奸从夫捕原则,而这就是我们检察院决不能接受的,因为祥符县皇庭是不具备这个权力的,只有立法会才能够这么做。” 王巩和齐济不约而同看向张斐,近距离观看大珥笔,就是不一样啊! 其实破例判决,没有一个具体原则,但他这么说,你决不能说错,如果破例判决,不是为求捍卫此例所要捍卫的内容,那就等于是直接废除整条条例。 我的判决,是凌驾于条例之上的。 皇帝都不敢这么干。 王安石呵呵笑道:“这番解释真是真知灼见,这小子又赢了。” 吕惠卿道:“他这是釜底抽薪啊,既然通奸的事实,是不可改变,那么只要捍卫这个原则,这个判决就不能作数啊。” 王安石笑道:“那是因为他现在是检控官,如果他还是个珥笔,我相信他不用这一招也能赢的。” “原来如此。” 司马光这才恍然大悟,“难怪他一直在针对那些传言,以及柳青的遭遇在做文章,原来他这场官司都是要围绕着这条原则来进行。” 刘述问道:“所以说,他又赢了?” 司马光点点头道:“只有立法会能够废除一条律例,庭长是不可能具备这项权力的,当然就不能作数。” 一旁的齐恢听得一个真切,但他仍旧感到不服,突然站起身来,“张检控为何不提法制之法?” 司马光想拦,可惜还是晚了。 其实他一早注意到,张斐从未提到齐恢,他一直是在强调祥符县皇庭,显然还是不想给齐恢带来太多负面影响。 但你齐恢主动站出来,那张斐想护也护不住了。 张斐偏头瞧他一眼,眼中闪过一抹无奈,从容不迫地回答道:“因为我觉得提法制之法,对于齐庭长而言可能并不公平,毕竟齐庭长不一定能够熟练的使用法制之法。” 齐恢笑道:“但我以为张检控是在避重就轻。” 张斐问道:“齐庭长不妨直言。” 齐恢道:“张检控方才说得不错,他的破例判决,是在捍卫别得东西,而这个别得东西就是礼法,这可是属于国家和君主的利益,难道不应该优先吗?” 第六百六十八章 注定的悲剧 齐恢一言,让那些差点就一蹶不振的士大夫们,立刻是打起精神来。 是呀! 这小子从头到尾,都在避开礼法不谈,还说什么别的东西,这分明就是在避重就轻啊! 他甚至都不提那什么法制之法,以往他要争个什么,那法制之法是不离嘴的。 而法制之法的理念,首先就是国家和君主的利益,而事实就是儒家礼法与国家、君主的利息是息息相关的。 这绝对是毋庸置疑的,因为儒家礼法就可理解为当世的价值观,如果价值观崩坏,那这个国家也就没了。 到时皇帝算个球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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